清明节回邯郸老家,出去上坟回家的时候,因为堵车,弟弟就选择了一条坑坑洼洼已经不能通行的路,路面上全是建筑垃圾,一堆一堆的。我很好奇,就问:“这是条什么路呀?我怎么没有走过。”弟弟说:“这是我们上小学时,经常走的那条路。”我愕然。
小学五年,我和弟弟妹妹每天背着书包走在家附近的那条柏油马路上。印象中,这条路挺宽,挺长,一直通向我们学校的后墙。这条路的南边是邯郸钢铁厂的围墙,路上跑的多是往邯钢拉铁或拉煤的大货车,和匆匆忙忙上班的自行车。在围墙和那条马路之间有一条土路带,我们小孩们上学时基本上都走在这条土路上。每到春天的时候,杂草和野花就挨着围墙在这条土路上肆意地生长,好像喇叭花最多。那个时候课业也没有什么负担,所以放学后,我们就悠哉悠哉地往家走,边走边玩。看见花,就摘一些,再用一根小草把它绑成一束,然后就喊:“卖花了,卖花了,谁来买?”也有别的同伴摘一把狗尾巴草,绑起来当刷子,刷刷自己的脸,然后趁人不备,在别人的鼻子下面蹭一下,惹得别人连连打喷嚏,随后就是在这条路上的你跑我追。秋天的时候,土路上会有野生的葡萄树(一种两尺多高的灌木丛)长满颗粒特别小的紫葡萄,放学后我们就会找这紫葡萄吃,挺好吃的。还有的时候,我们女孩子们就蹲在这路上找花的种子,然后弄回家,种上,满心欢喜地希望它能够开花结果,可是我的种子从来就没有发过芽。
不知不觉中,我小学就毕业了,考到了市二中,初中的路和小学的路方向截然相反,所以后来就很少走这条路了。高中住在叔叔家,后来上大学离开邯郸市,就离这条路也越来越远了,有时候我都想不起来它了。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条路会变旧,变破,变得路不成路。因为在我的记忆中,它依然是那么真实地存在,那么地完好无损,承载着我儿时那么多的美好记忆。
可现实是,它已经面目全非,不复存在了。留给我的将是永远的失落与无尽的追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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